回顾2011年全球巨灾事件及其对再保险市场的影响

　　□刘丹  叶宏

　　据全球最大的再保经纪公司怡安奔福统计，2011年，全球共发生各类巨灾事件253起，造成24500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4350亿美元，保险损失1071.5亿美元。综合判断，2011年，全球巨灾灾情较常年偏多，且具有灾害类型多样、受灾地点分布广泛、特大灾害多等特点。经过2011年一系列巨灾事件后，国际再保险市场也相应发生了改变。

　　按保险损失规模排序，2011年全球十大巨灾事件包括龙卷风、冰雹和大风等恶劣天气，三次地震，两次洪灾和一次飓风。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洪水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其保险损失却低于龙卷风及冰雹，这是因为2011年的龙卷风及冰雹主要发生在投保率较高的美国，而洪灾则发生在投保率相对较低的泰国。从保险损失的规模来看，前十大巨灾事件共造成862.5亿美元损失，约占全年总保险损失的81%。余下的约209亿美元保险损失来自冬季风暴、龙卷风及冰雹、洪水、台风、地震、干旱、火山爆发和野火。

　　2011年全年巨灾保险损失列历史第二位，仅次于2005年的1200亿美元。但不同的是，2005年的重大损失主要由卡特里娜、丽塔、威尔玛等一系列飓风造成，共计900亿美元，而且主要损失发生在美国。2011年从年初开始，澳大利亚水灾、新西兰地震、日本地震、美国龙卷风及冰雹和泰国水灾等重特大自然灾害相继发生。过去，亚太地区一直被全球再保市场认为是全球巨灾风险分散区域。泰国一度被认为是“非巨灾区域”；新西兰虽是高地震风险区域，但短短一年内在同一地区发生3次破坏性地震还是让人措手不及；日本地震的震级超出现有巨灾模型的数据库的极限，被称为“黑天鹅”事件；美国虽然飓风与地震相对比较平静，但大平原地区发生的龙卷风等恶劣天气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

　　此外，2011年的巨灾还有特大灾害多这一特点。2011年，共有37起巨灾事件造成10亿美元以上的经济损失，其中10起超过50亿美元，达到创纪录的程度。其中，经济损失最严重的为日本大地震，约占全年4350亿美元经济损失的近一半。人员损伤最严重的事件同样为日本大地震，共造成15844人丧生，3451人失踪。建筑物破坏最严重的事件是从7月持续到11月的泰国洪灾，共造成超过400万间房屋被毁，790余人丧生。2011年的巨灾共造成全球约24500人丧生，该数字相比2010年有大幅减少。这是由于2010年海地地震造成23万人丧生，以及俄罗斯的夏季高温和森林大火夺去了约5.6万人的生命。

　　传统意义上，美国、欧洲、日本是高巨灾风险累积区域。这些地区的费率充足、承保能力雄厚、数据质量和模型技术完善。怡安奔福2011年5月对全球财产险巨灾再保的综合统计表明，美国飓风是全球（再）保险行业最大的风险累积，其购买的财产险巨灾风险限额占全球总限额的1/3，而其支付的再保保费占全球财产险再保保费的1/2（其中佛罗里达地区更是以5%的再保风险限额贡献了9%的再保保费）；欧洲、日本、澳大利亚及新西兰所购买的限额与其支付的保费占比基本持平。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被国际再保市场统称为“其他地区”——包括亚洲（除日本）、拉丁美洲、非洲等“非高峰区”——这些地区所购买的巨灾风险限额占全球再保限额的10%，但其贡献的再保保费仅为3%！在2011年以前，虽然这些地区承保利润率较薄，数据质量和模型技术尚有欠缺，但是因其期望损失较低，而且与欧美、日本等高风险区风险的不相关，常常被再保人认为能够为总业务组合带来分散而进行了承保。

　　经过2011年一系列巨灾事件后，国际再保市场已经对以上观点进行了修正，并已经在2011-2012年一系列续转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所谓的“风险分散区域”，其界限变得模糊，分散风险的目的与效果被反复质疑。泰国水灾作为东南亚历史上损失最惨重的巨灾事件，对保险业的震动不亚于早先的日本大地震。泰国作为传统意义上的非巨灾风险累积区域，甚至没有任何商业巨灾模型包含这一区域。水灾暴露出泰国保险市场缺乏巨灾经验、历史数据和业务承保的透明度等种种问题。水灾以后，S&P将泰再由A-降为BBB+，并先后将ACR、Thai Re及泰再置于“负面观察”。此外，法国中央再保险CCR退出了泰国市场，而更多的再保人在一再调整对水灾损失的估计以后，也对在亚洲地区的承保能力做了相应的调整。水灾重创泰国保险市场的同时，也给市场带来了根本性的改变。这不仅体现在泰国的直保费率上涨了100%～300%，水灾的保单结构、价格、保障范围也有了较大调整。在刚刚完成的1/1续转中，再保险安排中的比例与超赔的结构发生了调整——巨灾已经从比例合同中剔除，再保人还要求比例合约中加入事件限额，合约的价格、条款也更趋于谨慎。监管方面，泰国政府面临保障人民购买保险渠道畅通且保护保险市场继续发展的双重压力。再保人需要泰国政府给出明确的洪水巨灾保障计划，才能有信心继续支持泰国市场。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开始大举进军泰国及东南亚再保险市场。

　　风险累积的高峰区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各类模型误差格外被关注，海啸、土壤液化、洪水等非建模灾害被慎重纳入承保定价考虑。从刚刚完成的1/1续转看，再保险费率和转分保费率均有不同幅度的上涨，无损失合约的最低线率也出现了上涨。澳大利亚与新西兰超赔再保的最低线率相比过去有了很大上涨。4月1日即将开始日本市场续转，再保人的预期也将与过去相比发生较大变化，此次续转的再保费率与条款的变化正为全球再保市场瞩目，恐怕也会为后续的5/1，6/1和7/1续转定下基调。

　　（刘丹博士为怡安奔福巨灾再保经纪人；叶宏为怡安奔福执行董事）